奠祭

专可

　　灰蒙蒙的天，仿佛肆意玩弄着无言的世道，漠然的空气中感受的最多的却是一种叫做戏剧的谑，我们总会沉默着，抱着看戏的心态旁观着人世间的百态众生。
　　
　　长长的出殡队伍停在村西头的大路上，一条条白色孝布遮盖着那些不知道什么表情的嘴脸。似乎没有风没有雨的配合，整个现场的气氛并没有显得很沉重。唢呐的队拼命想的衬托出那种悲伤的气氛，但是他们脸上那分不出喜还是乐的表情出卖了他们。也许是因为又有一大笔演出费挣到而兴奋不已吧，虽然努力的想向雇主表现出很悲痛的样子，可是怎么看都像吃了快糖似的。
　　
　　奠祭仪式于是开始了，队伍明显的分成了两队，跪在了前面路中那棺材的两旁。左边队跪着的那些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的用手里的孝棍支撑着，呻吟着。一看就是死者的直系亲属。而另一对则显得并不是很激动的样子，除了前面的几个人毫无表情的跪在那里之外，后面的的几个中有的还和旁边的一位聊天，仿佛聊到了某个兴奋的事情甚至还笑了出来，惹的围观的群众不尽向他们翻白眼，在其中还有个人在低着头一个手支地的跪在里，整个人已经把头埋在了怀里，我好奇的走到了他的正后面，好家伙正在用手机玩游戏呢。
　　
　　“唉……”我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围观的群众把整个奠祭仪式外围的慢慢的。外面个子矮的人看不到里面拼命的向里面挤，被挤的的人不满的瞪着那个人嘴里还骂骂咧咧。还有离的家近的人还在家里面搬来的板凳，几个看起来玩的不错的大男孩站在上面边嬉笑着，打闹着看着里面。
　　
　　还有的小孩看不到，看到有人骑到自己的父母肩上，于是也有样学样的缠着自己的亲人。
　　
　　最里面围观的一层早就被一些早有准备的老头老太太占了位置，坐在了自己带来的高马札上，这些人都是一个表情，也许老了吧，看着前些天天还和自己争执三国演义谁比谁厉害的老伙伴今天就这样走了，眼神的神情分不清是伤心还是凄凉。或者是早已经看透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在幻想着自己哪天死了后奠祭仪式会是什么样吧。
　　
　　也怪了，村里零八年过年的大年初二就开始有老人死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已经有七八的老人相继死了。在今天前的时日里，死的竟然都是老太太，村里历年从没有过这么密集的死亡，于是村里的老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什么样的言论层出不穷，不过基本上无外乎什么鬼神索命，邪气降临之类的迷信说法，老一辈子的人都很迷信，这一点确实是事实，本来前些日子死的七八个都是老太太，所以那些老太太整天求神拜佛在家里精神恍惚的为自己担忧。那些老头门还常常因此而暗自庆幸，但是在昨天的时候，当有个老头死了的时候，那些人竟然也开始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是啊，谁舍得就这样离开。哪个人不怕死，好不容易熬过了日本侵略，解放内战，六零灾荒，文化大革命，生活好了起来，再也不用愁吃愁喝，打算正着好好的养老。就这样死了谁甘心呐。
　　
　　祭奠的人三跪九叩的对着棺材轮番跪拜。看到有某个亲戚的跪拜很滑稽的样子就纷纷的指指点点，取笑着那人。或许不是自己的亲人根本感受不到什么吧。围观的群众都是一幅幅看戏般的样子。仿佛这不是祭奠仪式，而是一部好看的电影。
　　
　　但是人群里，也有个别的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就是和死者生前关系不错。
　　
　　祭奠还在进行，我早就看不下去这中场面，不肖的撇了撇嘴，着看了这些人的丑态，冷笑着离开了现场，奠礼主持的叫喊声，祭奠着的痛哭声，群众的吼叫声，还有唢呐队的伴奏声随着我的离开也变得渐渐的稀疏。
　　
　　“真扯淡~！”我嘟囔了句，然后狠狠得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那些杂音也随之在我耳边消失殆尽。